我亦反感這6000元。為甚麼人人有份呢?再者,去到六十幾歲才拿回,無可否認,若要「投資有道」,到時6000變600萬都唔定(可能官府都是這樣想,所以覺得這是很有着數的政策),但假如真的這麼有道,那人一早就發了達啦。依靠MPF的人就是大部分6000最多只能變60萬的小市民,二三十年後的60萬......買到甚麼?官府就是無視(或無知)我們對MPF的憂心和不滿(收費貴,投資回報一般等),居然火上加油。戶部尚書唔食粟米班腩飯這類CHEAP野,但我們卻每天都面對粟米越來越少,班腩越來越細,仲要間中加一蚊的困境,那些不是住公屋的貧苦大眾更何以堪?為甚麼不拿來幫這些人?不拿來幫食物銀行?為甚麼不拿來搞環保?就是只沿用其實原已不太受歡迎的老方法(記憶中,上次注資6000元後不久,就金融海嘯,6000大元在短時間內蒸發,市民對此「德政」又怎會有好印象呢?),硬膠!
於是有學子說戶部尚書如開皇十四年的隋文帝般在關中有飢荒時,不開倉賑民,而要移民就食,正是孤寒鐸的寫照。其實,戶部尚書的問題就是沒有仿效隋文帝。
這個文帝不開倉賑民的故事,被不少學者拿來論證文帝惜倉庫而不惜民,流風所及,不少教科書都沿用,我教書時都會提。但實情似乎不是這麼簡單,我只據王仲犖的隋唐史和一兩段引文組織一下和猜想,不宜當真,至於實際情況是否如此就有待深究。隋文帝不開倉的故事出自《貞觀政要》,由唐太宗提起的。考諸文獻,開皇十四年,關中確曾發生飢荒,隋文帝叫災民到洛陽「就食」,後人就話隋文帝仆街,叫D餓到半條人命的人百姓過主混食。其實,記憶中移民就食是古代政府常用的處理災民的措施,所以隋文帝可算是「按本子」辦事,不應苛責。再者,實情不是想像中那麼差,《資治通鑑》這樣寫:
關中大旱,民饑,上遣左右視民食,得豆屑雜糠以獻。上流涕以示群臣,深自咎責,為之不御酒肉者,殆將一期。八月,辛未,上帥民就食於洛陽,敕斥候不得輒有驅逼。男女參廁於仗衛之間,遇扶老攜幼者,輒引馬避之,慰勉而去。至艱險之處,見負擔者,令左右扶助之。
文帝首先是了解民情(這是與在電視賣廣告有分別的),知道百姓無淡好食之後,不是ON拾拾地說甚麼我都不喜歡吃甚麼,而是立刻如温爺爺般發揮演戲天份,在班馬仔面前哭起來,再起勢「小」自己,再節食,班死野自然不敢不「看着辦」!文帝叫百姓就食洛陽,但他不是叫人自生自滅,而是有組織的,有秩序地移民(似乎還是親自出馬領民就食呢),期間他更三令五申叫士卒好好照顧災民。看!幾體貼!戶部尚書,學下人啦!
後人話文帝孤寒,不開倉。但看到這段記載,我就想:這樣移民就食不是比開倉更費時失事嗎?從行政上來說,似乎是得不償失。這可能是因為文帝真的孤寒;亦可能是因災情太嚴重,而且很可能會一直持續,關中義倉的糧應付到一時,應付不到長時期,所以把災民遷出,暫避風頭。但從王仲犖的整理,看到另一解釋的可能。早在開皇五年,文帝就下令各地建「義倉」,令民積谷防飢。這些倉由鄉里間的社司管理。但十四年關中飢荒卻不動用這些儲糧,何解?暫時只有上述不同推論,但無答案。在開皇十五年,即飢荒後一年,文帝說「本置義倉,止防水旱,百姓之徒,不思久計,輕爾費損,於後乏絕」,陸續把邊境和關中的倉庫的管理權收歸政府,並定明百姓稅收歸義倉的分額,於是「所在義倉,又皆充滿」了。及後遇災,政府似乎頗能開倉賑濟了。我的理解是,可能在開皇十五年前,義倉管理不善,叫百姓給糧入倉,都成了耳邊風,終在十四年要用糧時,就不夠用了,而沒有開倉(亦有可能是災荒太廣泛和持續,不得不離去)。隋文帝於是在災情過後,就大力整頓義倉,把它們「國有化」,再叫全世界交多D稅,當MPF般交入倉庫。於是以後,遇事時就有倉可用了。換言之,開皇十四年文帝不開倉是不能也非不為也。假如我這猜想正確,文帝就是知怎樣亡羊補牢。戶部尚書,學下人啦!
為甚麼《貞觀政要》卻不提這些呢?看看段原文:
貞觀二年,太宗謂黃門侍郎王珪曰:「隋開皇十四年大旱,人多饑乏。是時倉庫盈溢,竟不許賑給,乃令百姓逐糧。隋文不憐百姓而惜倉庫,比至末年,計天下儲積,得供五六十年。煬帝恃此富饒,所以奢華無道,遂致滅亡。煬帝失國,亦此之由。凡理國者,務積於人,不在盈其倉庫。古人云:『百姓不足,君孰與足?』但使倉庫可備兇年,此外何煩儲蓄!後嗣若賢,自能保其天下;如其不肖,多積倉庫,徒益其奢侈,危亡之本也。」
唐太宗說開皇十四年,倉庫盈溢,從上面的假設,我存疑,而且他是否為了「遷就」其「凡理國者,務積於人,不在盈其倉庫」的論點呢?再者,他沒有提文帝令民就食時的「體貼」,大概唐不會為隋說甚麼好話,就如中共看國民政府一般。最重要的是,唐太宗借這個故事,指出理財以至治國應以「務積於民」為念,死慳難慳不代表會長治久安。
其實,這不能妄言是唐太宗的偏見或「扮野」。隋末地方大大小小勢力造反,他們就是以隋設於各地的糧倉作反。佢父親李淵在太原,就是開倉派米,吸引了一大班平民百姓前來,再募兵,於是支持者眾,足以出師攻關中。唐太宗親歷其事,又怎會不感慨呢!
死慳難慳,卻終成反對者的資本。戶部尚書,你明唔明呀!
1 comment:
曾倉曹讀番書大,加上是一名受夷人訓練出來之官吏,對我國歷史當一竅不通,焉能通曉此等道理。若然明悟,南方小島政事於近數年寒暑,就不會膠事層出不窮、愈見荒誕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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