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大約大半個月前看了「非常愛樂樂團」(LE CONCERT)。表面上它是寫一個指揮家在專制的蘇聯之下因唔聽話,當了「人民的敵人」,被發配當清潔工。數十年後,蘇聯變成了「金磚俄」,他仍是清潔工,但有一次機會,他偷偷地帶一班「舊部」去法國表演一場音樂會,一抒數十年的遺憾。但這是一個方面,其實它是講西方「文明社會」對「新興市場」/「金磚四國」的印象。印象如何?兩句話「未經王化」「財大氣粗」。
他們眼中的「金磚俄」是腐敗、混亂而滿布謊言。否則為何會有人隨時隨地駕着救傷車,開着SIREN,明正言順地在街上左穿右插,卻是趕着幹私事?那輛救傷車載過很多人,就是未見過它載傷者病人。為何所有「羣眾」都是假的:宣傳共產黨集會的民眾是買回來的,富豪生日會的賓客都是主人家要充大重金禮聘回來的。為何有錢的,都是要面子,要充大,卻毫無品味呢?富豪搞生日會,卻要搞大堆頭還要賴係懂音樂。為何「文明世界」不見得光的事,這兒卻比到便利店買包煙更便利;當我們以為做假護照要有個唔見得光,藏於重慶大廈的工場(詳見「重慶森林」林青霞從事的工作),但原來在「新興市場」是小事一椿,小得不用「收收埋埋」。「正義朋友」在哪兒呢?他們看見或會關心一下,但被「壞人」圍一圍,就避開。於是石油富商的生日會亦變成黑道報復的大戰場。
文明世界對這些暴發大國打從心底鄙視,特別是從法國人的眼睛看着那些由古至今都是不入流的斯拉夫人。無奈人家現在有錢了,球會、石油都買得起,而品味亦不能當飯吃,可以怎樣呢?你要守合約精神,但人家說與普京相熟,你想影響法俄關係嗎?只好一起做個鑽空子的混蛋好了。
真的,他們除了錢和貪錢實在沒有甚麼……還有就是無教養、喧嘩、無秩序,與品味、與高雅的法文、與愛馬士完全不相襯。但因為有了錢,這些都在法國出現了。整套戲都是說一些我不懂的語言:俄文和法文,但我覺得很親切,因為我仿似看着強國記錄片。姑勿論俄國或強國是否如此,人家眼中的「新興市場」子民就是如此。從假日尖咀各大商場所見的一小撮強國百姓,以及最近新聞所見對和平獎的咀臉,強國的表現又大抵如是。
更重要的是小提琴家要被運往自由的地方才能發展才華,看到這些我總聯想到何炳棣、楊振寧等人與1949年後的陳垣、束星北等人的分別
話說回來,這是很成功的電影,因它有笑料,有諷刺,更重要的是它講出藝術家的passion和堅持,於是感人,否則就如陶傑部分散文般,一輪尖刻卻不甚了了。主角指揮家沒有放棄過再次指揮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協奏曲。小提琴手被送入勞改營後,手中無琴,卻心中有曲,直至死前仍沒有放棄「演奏」。看到這些總叫人想到Shostakovich在史太林的威迫下,迫不得已創作「媚共」的第五交響曲,但曲中他有其堅持,後來更寫下第十交響曲;或是小澤征爾在七十年代末首次指揮中央交響樂團時,曾說那是世間少見的,因為該樂團有高度技巧,卻不懂得演奏布拉姆斯……極權的政府總是會出現這些故事,不論戲內戲外。幸好這套戲給了人希望……但要在文明的自由國度才會出現。
俄國財大氣粗,野野蠻蠻,但還好,他們尚有柴可夫斯基……至少比孔夫子和平獎好。
我從YOUTUBE聽過幾個Shostakovich交5第4樂章的版本,我覺得Bernstein把其「積極面」和「革命激情」推到極致,我覺得如果史太林有機會聽他指揮的版本,會興奮到呻吟.....不過史太林好似是反猶的。
港樂蘇柏軒解釋在史太林死後,Shostakovich的交10反映他怎樣看史太林,精彩!
使主角念茲在茲的名曲。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