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ursday, March 09, 2006

每日一字

前幾天在舊書店買了林佐翰的《每日一字》。書雖小,但對不同中文字的筆順、讀音、字義等等都有簡要而嚴謹的討論,真是不可多得。當年每到六點幾(應是六點半新聞前後),林先生就會出現,以「今日要講的是甚麼字」開頭,以「……咁樣讀 / 咁樣解先至係 ‘arm’ 既」作結。節目常引《康熙字典》及黃錫凌《粵音韻彙》為音義的佐證,他大概不知道這為當年還唸小學的我開了一道中國文史的小門縫。二十年後,該時段被俗套的心繫家國宣傳片取代,除了一句「他媽的」,還可說甚麼?

有不同人士為這本書寫序,有位人兄說林先生為每個「字」搜集了很多資料,但限於節目時間不長,又恐防「嚇怕」觀眾,所以只好「割愛」不用。林也承認這是節目中常只引用《康熙字典》為解說的原因。假如林能在今天做節目,他應該不會引用《康熙字典》,這是會「嚇死」觀眾。其實,伴我成長的益智節目(今天不知何解叫「通識」)又豈止「每日一字」。那時無記不時都會播些知識性很強的卡通片,如求知奇遇記(有兩輯的)、小豆丁卡通(個名好似是這樣的)、人類的故事(把世界歷史從遠古講到現代,印象很深)、一堆名人傳記卡通(常常介紹日本的歷史人物)等等,初中的我已很少「搞錯」主要歷史事件和人物的時序,實得力於這些節目;另外,當年介紹不同地方名勝的節目,如「大江南北」等,也比現在多一份「莊重」,旁白也有一份「優雅」,印象中不會像今天的旅遊節目般找來幾個「紅星」,喪食、喪玩、喪扮可愛溫情,吵吵鬧鬧地把一個鐘的節目混過去。值得一提是那時的博益出了一系列中國古典文學名著的「袖珍本」和《城市筆記》系列:前者應該絕不會再現於香港主流出版界,幸好當年我也似懂非懂的翻過數篇《聊齋》,沾了一點光,後者被不少人奉為香港文化的經典,家中只有胡冠文(丘世文)的《在香港長大》,至今偶然翻閱,仍是趣味盎然。廿一世紀的我們或會說「這些很悶呀」,我會說這大概是「知識型」社會的雛型─它就是在一個沒有英語基準、沒有很多大學生的時代出現。社會對知識的尊重和重視並不是用一句「增值」、一聲「愉快學習」來「打造」的。

丘世文無緣一窺廿一世紀的風景,林佐翰在01年逝世,為林書作序的其中一位作家/學者─黃霑也於前年一笑西去……我,作為一介白丁面對每天都在打造中的知識型經濟/社會,只好嘆聲「『書』猶如此」。

1 comment:

laichungleung said...

not that my opinion is important or anything, but i do enjoy some of your writings here, thank you.